和所有的圣人典籍一樣,王陽明同樣說的多,做的少,虛美的像個童話。
然后躲在過去的背囊里似乎很玄幻很理想很崇高很不食人間煙火的講述一個因為時間的渺茫和個體的彷徨所構(gòu)筑的問題和它不確定的答案。
具體怎么做,什么是“心學”,王陽明沒有說,只留下了“此心光明,亦復何言”的遺訓就去世了,帶著不同理解和各抒己見的執(zhí)拗,身后人立即分化成許多不同的派系。
這也沒有什么好詫異的,思想史的內(nèi)在規(guī)律就是如此。歸根到底,它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仁者見仁,也沒有什么不對。
記得中國當代一位大師(回憶了很久,早已記不得大師的姓名)曾經(jīng)在面對采訪時候說過,“中國現(xiàn)在沒有什么主義,要說有,那就是生存主義,不管怎么樣,能活著最重要”,采訪期間他參雜些許未做處理的粗口,還抽著煙斜倚在凳子上,與我們映像或者說想象當中翩翩儒雅的大家風采相距甚遠,但正是這一段活生生的影像擺在我們面前,要做選擇,我寧可相信這也是所謂大家會有的真實狀態(tài)。
中國教育一直歷來都喜歡把一切都講的很理想化,會為一切純潔美好的事物自動加上濾鏡,等到我們發(fā)現(xiàn)其實現(xiàn)實中并非如此的時候,好像自己以前一切都身處在童話當中一樣諷刺。
順帶一題,童話也并不總是那么美好,真正的白雪公主要比課文里學到的殘忍亂倫的多。
現(xiàn)實沒有那么多的美好,最好的朋友不一定在身邊,最想愛的人也不可能總是住在對面,認識是意外,喜歡是突然,錯過是命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也許正是如此,在書桌上昏黃的燭光下,格林兄弟會找一個僻靜的角落,記錄他們的文字,將他們的頹廢和內(nèi)心昭告天下。
也許在300多年前的南京,王陽明恰好面對同樣的情況。
我不敢對先賢妄加揣測,多少年來的文人墨客爭相做著此事,我知道自己才疏學淺,看看就好。
“知行合一”,說的也是自己,即追求自己的心神安寧,用現(xiàn)代一點的話說就是,覺得自己的良心不會痛,就好了。至于這個良心的界限到底在哪,只能說,做到的人開心就好。
中國一直提倡的社會禮儀是我們應該怎么怎么做,西方則比較實際,明確的告訴我們,不應該這么這么做,據(jù)說美國在制定法律的時候,是要保證即使他們的總統(tǒng)是白癡,瘋子,甚至是偏執(zhí)狂的時候,國家仍能正常運轉(zhuǎn),依照現(xiàn)在的實際情況看來,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兒??瓤?,說遠了。
所以在童話里,王子帶走了公主的遺體,而在中國,要先讓公主蘇醒過來。
這也許為什么就是童話起源于西方,但是卻在中國讀頌了百年。
如果格林兄弟們?nèi)掠兄矐摬粫磳Π?,畢竟,在他們?gòu)筑的童話世界里,也認為應該是足夠美好。
王陽明大抵也是如此,窮盡一生宣揚美輪美奐的內(nèi)心世界,太過高傲,可能蕓蕓眾生觸之不及,不過不要緊,先能努力的活著就好。
這可能是一個很自私的論斷,但自私的好處就是往往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會被充滿,活在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里,有時候也挺好。
追求“心學”的道路本來就沒有終點,甚至連方向都是模糊的,當你的所作所為能合乎你的內(nèi)心,沒有波瀾的被內(nèi)心煎熬,你也算是“心學”當中的一員了吧,至于究竟能走多遠,王陽明應該不會介意吧。
王陽明應該不會介意吧?
我想,他是真的不介意吧?
我想他是真的不介意。
如此,童話的小鎮(zhèn)里,已是一片熙熙攘攘。